他把生命融入了这片热土——追记为乡亲们脱贫而搏命的上海知青杨晓沪

来源:中国日报网
2018-10-30 17:14:08

“乡亲们在传颂你呀,杨晓沪,你有一颗善良的心,退休又下乡呀,再把合作社创。情系黑土地,爱比海洋深……”这首《晓沪颂》歌颂的就是用生命谱写支边大爱的“知青英雄”杨晓沪感人事迹。2012年,有病在身的上海知青杨晓沪重返阔别36年的插队农村,组建农业合作社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三年多时间,合作社开始走上正轨,农民开始脱贫时,杨晓沪却积劳成疾,倒在工作岗位上,把一腔热血撒在这片他热爱的黑土地。

上山下乡 为民服务

1970年4月,不满17岁的上海知青杨晓沪来到黑龙江省瑷珲县瑷珲公社三好大队第四生产队即腰屯村插队。在父辈革命传统的教育下,杨晓沪在农村任劳任怨、埋头苦干,在全体知青中第一个入团,第一个入党。1973年冬,社员都推举杨晓沪当生产队长。这对才20岁的杨晓沪来说是个考验。敢不敢担当?即使敢当队长,能不能把工作干好?大家心里都没底。工作队找杨晓沪谈话,说明意图,没想到杨晓沪爽快地同意了。当时全县5000多名上海知青,只有100多人被提拔担任生产队干部,担任生产队正队长职务的仅杨晓沪一人。干部好当、工作难做,上任头一件事就是要解决生产队与大兴安岭樟林林场倒原木合同的纠纷。由于种种原因,腰屯村没有按计划完成合同,林场方面扣住钱款不给,纠纷很挠头。但是,杨晓沪却满怀信心,带着公社介绍信,只身一人远赴樟林林场。通过摆事实讲道理,层层分解,逐项算账,获得了对方理解,林场分文不少一次性付清了钱款。林场回来就是春节,其他知青都回上海探亲了,杨晓沪却独自留了下来。一年之计在于春,积肥、选种、送粪、买化肥,他起早贪黑抓备耕,忙得不亦乐乎,全队备耕生产井井有条。当年小麦、玉米、大豆三大播种都适时完成,秋后结算不论是总产、还是单产都是有史以来最高的。

组织的信任,群众的希望,使杨晓沪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沉甸甸。为了胜任领导农业生产,杨晓沪开始学习钻研农业。他到处收集农业知识、了解农业技术、打听农业信息。每次回上海探亲,他都要买回一大摞农业书籍,认真学、认真记录,《植物学》《土壤学》《农机学》《畜牧养殖》《气象学》等等,他样样学、广泛学、系统学,并且结合生产实际学习,学以致用。杨晓沪一边抓农业生产,一边发展畜牧养殖,开展多种经营,探索一条生产队“农牧并举,种养结合”的路子。杨晓沪对农业非常上心,事事征求老农、老队长意见,向群众讨教,又成天琢磨采用新技术、新办法。当时,黑龙江农村用的都是三轮手扶拖拉机,只能跑运输,不能干农活。杨晓沪多方联系,自己垫付部分资金,从山东购回了三台新型拖拉机,其中一种四轮拖拉机,不仅马力大跑得快,还有开沟、碎土、播种多种功能。由于大大节省了劳力,生产队腾出人手搞起了副业,办起了养殖。多种经营使生产队收益大增。原来,每个劳力一天劳动值是六七角钱,杨晓沪当队长的第一年,劳力值就达到了2.6、2.7元钱,比当时城里工人的月工资还高,创造了公社有史以来的最高收入。乡亲们非常佩服杨晓沪点子多、办法好,杨晓沪说的话大家都爱听。

为了进一步培养杨晓沪,1973年开始,组织上连续三次推荐他上大学,而杨晓沪觉得生产队更需要他,总是放弃这弥足珍贵的机会。1976年,县里领导发了狠话下了命令:“红军的后代、优秀的知青一定要上高校培养”,并答应杨晓沪大学毕业后可以再回来。杨晓沪终于决定到上海同济大学外语系读书,毕业后留在了外贸部门工作。

六年农村插队,杨晓沪与瑷珲农村、与知青战友结下了深厚感情。他热情参与瑷珲县5000多名上海知青联谊会的组建,带头捐款1万元,倡议建立瑷珲知青帮困基金,每年资助瑷珲农村的贫困学生、慰问回城后生活困难的知青。

心系乡亲 退而不休

2008年,杨晓沪被查出肝、胆、肾、肠多处囊肿,无奈,2009年他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得知杨晓沪的病情,乡亲们觉得腰屯村紧临黑龙江,无论是空气、阳光、水质、食品都比城市好,大家热情地把杨晓沪接回村里养病。

回乡两年多时间里,杨晓沪走家串户,唠嗑攀谈,又到田间地头实地查看,他重新了解了这里的农村实际状况,也发现了不少问题。首先是乡亲们都很穷,联产承包搞分散经营,虽然瑷珲地区农民人均20~30亩耕地不算少,但是一家一户的耕地零星分散在多处,一些劳力不足的农民,根本没法儿种地,干脆将耕地转包出去,就靠每亩耕地一年二三百元的租金,怎么过日子?一些家庭状况好的农户,虽然自家有小农机,但都马力太小,根本不能深翻;许多农民为了降低耕作成本,长期使用化肥,采用原垄直播,简单表层耙地就播种,日积月累,土壤板结,土壤表层20厘米左右形成了犁底层,植物根系下不去,下雨时地表水渗不下,天旱时地下水上不来,庄稼扎不下根,怎么长得好?而且,各家各户连耕地都顾不上,哪有时间再搞养殖。不发展副业,又怎能增加收入?杨晓沪着急了。

2007年国家颁发了《农民专业合作社法》,又出台了《组建农民专业合作社的优惠扶持政策》,促动了各地农民组建各种专业合作社的想法。乡亲们先后找到杨晓沪;“现在国家提倡办合作社,又出台了许多扶持政策,我们腰屯村能不能也办合作社,能不能也享受国家补贴呢?你就当这个‘领头人’吧,我们最信任你……”

但是,杨晓沪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正好这时,2012年8月,杨晓沪被邀请出席黑河知青博物馆召开的全国知青文化交流会,结识了逊克县边疆镇山河村两位退休重回第二故乡,带领农民创办合作社的上海知青徐桔桔、河南知青贾爱春。山河村的成功经验给了杨晓沪很大启发,他一回村,就向党支部、村委会做了汇报,并开车拉上村干部到逊克县山河村合作社参观。这趟外出学习,党支部、村干部也深受启发:由老知青牵头创办合作社看来行得通,而且最实际。党支部、村委会一致决定,全力支持杨晓沪“出山”,创办合作社。

其间,杨晓沪也有过几次犹豫、甚至几次动摇:

毕竟60多岁了,重新“出山”,还干得动吗?

自己本身就有病,创办合作社,吃得消、扛得住吗?

看着那么多农民还在贫困线下挣扎,看着曾经黑黝黝的土地荒废退化,杨晓沪重新“出山”,他摩拳擦掌,决定试一试,闯一闯,搏一搏,带领农民组建合作社,走循环农业、可持续发展、共同富裕道路。

坚定了信心的杨晓沪亲自起草了种植业合作社的《章程》《条例》《财务制度》,亲自核算、计算出合作社创办后能够取得的各项经济效益,又制定了合作社五年规划、美好前景。为了让乡亲们直观、形象地理解合作社的管理机构、监督机制、发展规划,他编写出了图文并茂、通俗易懂的讲稿,带着手提电脑挨家挨户上门给乡亲们演示、算账、动员,说得大家高兴振奋,说得大家信心满满。经过四个多月的大会小会、广播宣传、发放材料、走家串户挨家动员,终于达成了共识,统一了思想,入社户达到总户数50%,耕地面积5000多亩。全体成员经过民主选举,选出了理事会、监事会班子。2012年12月29日,瑷珲镇腰屯村“三好粮食种植农民专业合作社”正式成立,杨晓沪全票当选合作社理事长。就职大会上,杨晓沪郑重宣布:自己决不占合作社一份股份,决不拿合作社一分钱工资。

完成了合作社组建,恰逢2013年春节,杨晓沪原本打算回上海过年。但是,万事开头难,工作一大堆:种子、农药的选购,肥料、薄膜的运输,大型农机的联系,大量资金的筹措,作为合作社理事长,自己必须样样负责、件件落实,他决定留在腰屯村不回家了,气得爱人、孩子好几天都不接他电话。

2013年是合作社运行的头一年。可天公不作美,从年初开始,一直低温多雨,眼看春耕时节就到了,可是地里湿得难以下脚,没有大型农机具严重制约了合作社发展。既遇上天灾,又误了农时,年终结算时,三好合作社每公顷地的预计收入仅有3800元。虽比单干户收入略高一些,但远未达到预期目标。为了给村民谋取更大的利益,2014年春,杨晓沪回到上海寻求帮助,得到了原来在腰屯村下乡的上海知青的大力支持,与合作社全体成员共同集资170多万元购买了三台大中型拖拉机和配套农机具,保证了春耕春播和田间管理及时完成,入秋后又购买了一台收割机。当年大田作物长势良好,实现总产值320万元,社员每公顷地净分红1.1万元。

身患重病 舍生忘死

紧张繁杂的备耕生产,制订计划、反复核算、筹集资金、选购良种、挑选肥料……2013年3月,因肝脏等器官多发性囊肿杨晓沪病倒了,浑身乏力,腹部疼痛,接着就全身疼痛,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从黑河到哈尔滨,各大医院毫无办法,杨晓沪这才下决心回上海。在上海华东医院治病的每一天,杨晓沪都没有闲着,不是找这个谈话,就是向那个咨询。他躺在病床上,还找来所有认识的朋友,分批到他的病房,向大家介绍他正在创办的合作社,动员大家为三好合作社联系大型农机,寻找养殖项目,探讨谋划到瑷珲投资的项目、资金,重点帮合作社发展肉猪、肉鸡或奶牛饲养,他要为三好合作社准备下一步发展的储备项目。

半个月后,疼痛稍有减缓,杨晓沪就着急出院了。2013年4月中旬开始,黑龙江全省连降暴雪,涝情十分严重。杨晓沪急得待不住了,他不顾家人的再三劝阻,飞回黑河,投入到紧张的春耕中。一个多月劳累下来,杨晓沪病情复发,肝内囊肿增大、肚如孕妇怀胎十月,必须抽取囊液,两次抽出5000多毫升的脓血和积液。

杨晓沪的亲友一再劝他不能再拼命了,还是先回上海将病治好。杨晓沪却说:“我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如果退,肯定要损害乡亲的利益,合作社就办不成。如果进,我可能要搭上老命,死在这里。权衡利弊,我决定还是要干下去。”“我就是爬也要爬到底,哪怕是搭上老命,也要把合作社办好。无论如何,我不能对不起老乡!”他挺着大肚子,忍着疼痛,谈项目,找资金,只为兑现自己向父老乡亲做出的郑重承诺。

合作社购买大型农机,社员们挖尽了全部家底只集资70万元,还缺口100多万元。2014年春节刚过,杨晓沪回到上海,以个人名义向腰屯村知青战友们借款。大家听了杨晓沪的介绍,都被他的赤诚所感动,短短10天,杨晓沪就筹集到100多万元,解决了合作社急需的农机款。

回沪借款,来回奔波,杨晓沪病情又加重了。2014年5月下旬春播快结束的一天中午,正在开车的杨晓沪突然手脚失灵,方向盘失控,一头歪倒在座椅上,昏了过去。等他慢慢醒来,发现手指头还能动弹,就赶紧用手机发出短信,村干部们赶来把他送进医院,一检查,脑出血,还有心梗的预兆,必须休养治疗。可杨晓沪还是对合作社的工作事必躬亲。为了不麻烦别人给他开车,他还想了个土办法:在越野车方向盘上加了一根板条,这样即使手掌使不上劲,用胳膊顶还能转动方向盘……

吃亏在前 树立样板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杨晓沪反复对党支部、合作社理事会干部说,办好合作社,干部要带头,样样事情都要走在前,干在前,只有干部肯吃亏,群众才能拼命干。

杨晓沪大公无私,坚持合作社事务公平、公正、公开,得到了农民社员的充分肯定与信赖。他提出合作社管理条例必须写上:理事会干部外出开会、办事,差旅费必须自理,不能报销。他说,不仅我自己,凡是跟我外出开会办事,所有人的食宿、交通费用全部由我个人承担。后来,杨晓沪又加了一条:外出开会办事,一律不准喝酒,至多一碗不超过10元钱的面条。几年来,这两项规定成了三好种植合作社的一条铁律。

杨晓沪从上海带来的越野吉普车早已成了合作社的工作用车,三年来几乎天天出车为合作社办事。汽油费属于生产性开支,完全应该列入生产成本核销,社员们也都催促杨晓沪报销汽油费。但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从来没报销过一次。

其实,杨晓沪的退休工资并不多,由于提前退休,每个月仅2500元,后来提高了两次也才3000多元。为了省出汽油费,为了承担合作社干部外出办事经费,杨晓沪对自己的生活开支苛刻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厨房里只有方便面、冷馒头,窗台上摆满了咸菜罐子,每天早餐就着咸菜吃稀粥、泡饭;外出开会、下地干活,就带着凉馒头、方便面、矿泉水。杨晓沪风趣地对别人解释:“上海人早餐就是泡饭咸菜,从小到大习惯了”“方便面、矿泉水,吃起来就是方便,就是快捷。”

杨晓沪对自己、对生活实在是寒酸、苛刻,但是,对农民、对合作社却是掏心掏肺。2013年春播刚结束,杨晓沪就要给合作社的5000亩玉米缴纳保险费:“搞现代农业就要有现代意识”。但是,大家都不同意:“才刚播种还没收获就要交钱,太早了吧?”“过几个月就可以收获了,浪费那些钱干什么?”“以前也交过保险费,没见有什么好处!”任凭杨晓沪怎么解释,大家也不听。无奈,杨晓沪只能自己掏钱为5000亩玉米买了保险。

没想到,2013年黑龙江遭遇80年未遇的洪水,许多耕地被淹,农田颗粒无收。三好合作社的5000亩玉米幸亏杨晓沪事先买了保险,年末获得了17万元赔偿,加上政府的救济补贴,总共25万元,帮助合作社渡过了难关。社员们千谢万谢杨晓沪,要给他奖励,要补贴杨晓沪垫款的利息,他却分文不收。

村民闫永元夫妇既没文化,身体又弱,两个女儿上学的学费都交不起,几次面临辍学。杨晓沪特别关照这户人家,从精神上、物资上给了很多帮助,两个女儿考上大学,杨晓沪每人都给了资助,鼓励姐妹俩好好努力,学成报效国家。

办社三年,每逢春播、夏管、秋收,杨晓沪都坚持在田间地头,为一线作业的农机手当后勤,搞服务。每天的早餐、午餐,他亲自开车到镇上买来热气腾腾的肉包、菜包、汤水、饮料,送到田间,确保农机手吃饱、吃好。为了让农机手们吃得暖和,每次送来包子、饭菜,杨晓沪总是让他们坐进越野车里吃,而自己却顶着寒风,站在车外就着凉水啃馒头。

村民们说,农忙季节,腰屯村每天早上第一个起床的一定是杨晓沪,晚上最后一个睡觉的也是杨晓沪。早上,他要亲眼看着农机下地。晚上,他要亲自陪同机车入库,做好保养。杨晓沪说,“农机是农民的命根子,一定要保护好。”

在杨晓沪的带领下,合作社全体社员团结一心拼搏苦干,效率大大提高,仅用6个人,就代替了过去100多人的工作。2014年三好合作社获得了空前的大丰收,每公顷地收入高达1.4万多元。但是,380多万元的卖粮款却久久收不回来。眼看要过年,杨晓沪以个人名义向朋友借钱,给40多户社员每家5000元,让大家过个好年。事后,合作社要支付杨晓沪借款利息,他又是一分钱不收。

当杨晓沪患病住院期间,乡亲们去医院看望他给他买补品的钱,都被杨晓沪原封不动退回了,他说,老百姓挣点儿钱不容易。

一位瑷珲的知青好友开玩笑地问杨晓沪:“你现在是不是着魔了,怎么开口、闭口全都是合作社,脑子里全部装满了合作社,没有其他的?”杨晓沪笑嘻嘻地回答:“是啊,如果能把我脑子劈开,里面装的全都是合作社的明天。”

由于三好合作社来自于农民的自愿,各项规章制度来自于生产实际的需要,吸收了群众的集体智慧,因此,合作社越办越好,越办越顺。2014年末,三好合作社被评为全省规范化种植业合作社,不仅是爱辉区唯一的一家,也是黑河市唯一的一家“规范化种植业合作社”,获得了25万元奖励。

魂归黑土 精神永存

2015年3月底,杨晓沪的大哥在上海病故,接到消息,他当即决定回去奔丧,并连夜交待了工作。但是,第二天一早,又决定不走了,他说,这几天是讨债的关键时期,如果离开可能要误大事。

原来,粮食收购商多次承诺的2014年380多万元卖粮款迟迟没有到位。全村急得团团转,干部们集体出动,坐到对方老板办公室追讨,杨晓沪也强撑着病体找对方理论。要知道,这380多万元不仅是2014年的分红,更是第二年春播的农资钱。关键时刻,自己不能离开,宁肯被家人埋怨,也要确保合作社安全。由于大家的坚持,380多万元卖粮款全部讨回,一次性到账,确保了春播生产。

这时,杨晓沪的生命已进入了倒计时。杨晓沪家族有多发囊肿遗传,他父亲就是多发性囊肿,大哥也因这个病去世。杨晓沪的病情更严重,从肝、肾局部囊肿,发展到肝、胆、肾、肠各个器官全部病变,进而又发展到脑出血、心梗,这时的杨晓沪连上下车都要有人搀扶了。亲人病故、追讨欠款、操心春耕,各种压力和打击犹如雪上加霜,杨晓沪终于倒下了。

2015年开春,社员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全村都沉浸在对新的一年美好愿景中。4月13日早晨,杨晓沪的手机怎么打都没人接听。等察志杰、宋恩华等村干部匆匆赶去他家撞开房门,发现他正倒伏在床沿,身下还压着铺开的账本、合作社五年规划……

杨晓沪实在太累了,终于可以歇歇了!

杨晓沪的突然离去,让腰屯村乡亲们极其悲痛,大家沉浸在一片泪水中:

“晓沪不为名,不图利,一心一意为百姓。这样的好人,哪里去找啊!”

“晓沪是为我们合作社操心上火急死的!”

“晓沪是为我们腰屯村活活累死的!你看,谁家的大事小情他都操心,哪能不累?”

村民们哭声一片。老人们说:“前些天晓沪还说要用三五年时间,把腰屯村旧房子扒掉,盖起楼房,跟城里一样。”

“晓沪还说今年要建猪场、鸡场,还要建粮食烘干塔。怎么现在说走就走了?我们实在接受不了哇!”

杨晓沪的家人来了,腰屯的战友来了,上海瑷珲知青联谊会的代表来了,北京延安精神研究会、中国梦知青情文化艺术系列活动组委会的特派代表也来了……上海知青网设立了网上灵堂,短短三天时间,收到全国各地知青发来的唁电、唁函、纪念文章1200多篇。三好的社员、腰屯的村民、上海赶来的知青战友,每天来回几十里,轮流到殡仪馆陪护杨晓沪,送他最后一程。

杨晓沪逝世不到半个月,《上海知青》《黑土情》两家知青杂志加急出版了一本《广阔天地,英雄远去——知青楷模杨晓沪纪念专刊》,上海瑷珲知青联谊会召开数百人参加的杨晓沪追思会,整理出版了《理想在路上——纪念杨晓沪专刊》,收集了许多杨晓沪生前照片和纪念文章。为纪念杨晓沪逝世两周年,上海瑷珲知青联谊会专门成立了一支知青艺术团,创作排练了歌颂杨晓沪的情景朗诵剧《晓沪颂》。2017年、2018年,上海《黑土情》杂志社连续两年组织全国各地知青到瑷珲镇、腰屯村、杨晓沪三好农业合作社参观学习,缅怀杨晓沪。

杨晓沪逝世后,腰屯村党支部每年都组织全体党员、社员、村民召开追思会,乡亲们纷纷表示,学习杨晓沪精神,就要继承他的遗愿,不仅要把合作社办下去,而且要办得更好。村党支部、全体社员一致决定将合作社改名为“杨晓沪三好农民专业合作社”。

比杨晓沪小10岁、1963年出生的村支部书记察志杰是腰屯邻村人,与杨晓沪五年来的朝夕相处,给了察志杰极其深刻的影响。察志杰说,现在我接过杨晓沪的岗位,担任合作社理事长,要像杨晓沪那样不仅外出办公的差旅费不报销,而且不拿合作社一分钱工资,把合作社的事当成自家事,再大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弃。合作社理事会的其他三位副理事长也决定不拿一分钱工资,外出公差也都是自己花钱。

察志杰说,杨晓沪生前制定的合作社管理条例、干部身先士卒的“约法三章”,已经成为合作社精神财富,这也正是合作社正派无私、团结群众的力量所在。杨晓沪逝世后,先后又有13家本村及外村的农户入社。

2015年,按照杨晓沪生前制订的计划,合作社3500多亩耕地全部种上了玉米,主动参加农业保险,采用测土配方施肥降低成本,选择高效低价农药,机耕作业精打细算,人工费用尽量压缩,实现了效益最大化,粮食总产值达到了400多万元,除留公积金、扩大生产所需,每公顷地分红达到1万元,又一次创造了全镇历史新高。

2016年又有新入社成员,土地面积增加,但生产成本没增,由于采用了新技术、新农机,同时按照杨晓沪“多种大豆”的嘱咐,种植了800亩大豆,施用了高效叶面肥,虽然有玉米减产、国家收购价格降低等不利因素,但是合作社组织有序,在购买籽种、化肥等生产资料和卖粮时都可以协商价格,节省了开支,增加了收入,充分显示了合作社的优势。

2015年4月,《人民日报》退休的资深记者王继红收集整理了全国30多位老知青退休后重返第二故乡、创办集体经济、坚持共同致富的先进事迹,准备出版一本专辑。在刊发杨晓沪文章的前言中这样写道:“这个共产党员让我相信,对共产党这本经,有人是真念的;对共产党的誓言,有人是当真的;对人民的爱,有人是发自内心的。他让我相信,在这个被贪官、蛀虫、投机者毁损的共产党队伍里,终有不灭的光芒。杨晓沪的精神价值岂止发挥余热?他彰显了共产党人的灵魂。尽管自己有太多的不信,但在杨晓沪面前,我信;尽管自己有种种的唾弃,但在杨晓沪面前,我充满崇敬。”

(中国日报黑龙江记者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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